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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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事實證明林燁的感覺沒錯，一直到他吃完飯要出門了，楚曉暮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曉暮。”他叫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對他笑著，“下午我會回來接你。”
楚曉暮不答話，只是走近他，將圍巾遞過去。
林燁心下了然，接過圍巾給自己圍好，他揉揉楚曉暮的腦袋：“我走了。”
楚曉暮“切”了一聲：“走唄，又沒人不讓你走。”
林燁忍著笑：“知道啦。”
門在身後關上的那一刻，林燁臉上的笑容立刻褪去，眼神明暗交匯，粼粼閃動的微光在黑暗中翻滾，最終被徹底吞噬，眼瞳中又重新沈寂為無波無瀾的死水。
“曉暮。”青姐叫他，“別收拾碗筷啦，過來陪姐看會電視，我一會把碗放洗碗機裏就好。”
楚曉暮猶豫片刻，還是走出廚房坐在青姐旁邊，盡量把自己縮得小小的擠在角落裏。
青姐看著眼前拘謹的男生，大笑起來，把貓放在楚曉暮懷裏：“你怕我就算了，總不能連自己的貓也怕吧？”
楚曉暮睜大眼睛，急忙開口解釋：“青姐，它……它……不是我的貓……”
聲音越說越小，楚曉暮連摸都不敢摸它，生怕青姐生氣把它扔出去。
“哎呀，姐又不是不幫你養。”青姐一把把楚曉暮薅過來，使勁揉他的臉，“貓哪來的？”
楚曉暮老老實實回答：“撿的。”
“青姐……”他低下頭，聲音低得跟蚊子哼似的，“你怎麽知道……”
知道這貓是他撿的，而不是林燁？
難道……
楚曉暮心裏突然湧上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青姐從果盤裏挑了個成色最好的甜橙，細細地剝了遞給楚曉暮：“燁子那小子根本不會撿貓，他小時候被我養的一只布偶撓過，怕貓怕得要死，死活不肯來我家裏住，我就把貓送人了，直到他長大了才不那麽怕了，但也還是不喜歡貓。”
“再說……”青姐擼了一把貓咪，“這貓和他一點都不親，倒是親你親得不行。”
果然是這樣。
楚曉暮輕輕地摸著懷裏的貓咪，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他只知道他又欠了林燁的人情。
這個爛好人。
真是個天字一號笨蛋。
這邊林燁迎著許久未見的暖陽，晃晃悠悠地騎著單車，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啊切！”
林燁吸吸鼻子，狐疑道：“到底是誰在罵我……”
算了，不管了，還是趕緊去把店裏的監控刪掉比較重要。
他不會再讓第二個人看到。
林燁打開店門，輕車熟路地坐在監控電腦面前，給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準備，深深呼出一口氣，最終還是視死如歸般打開屏幕。
畫面一幀幀閃過，林燁逐漸有些不忍直視，耳朵尖也有些發燙，忍不住發出一聲嗚咽，將自己的臉埋在手掌心裏，尷尬得都能用腳趾扣出一套雙層別墅小洋樓。
好丟人……
林燁敢說自己長這麽大都沒做過這麽不要臉的事。
可漸漸的，他的表情又凝重下來，手背上青筋暴突，修剪整齊的指甲死死地摳著自己的手心。
原來是自己害得楚曉暮受傷。
虧那家夥還信誓旦旦地把所有的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生怕他知道以後會愧疚。
真是的……
林燁喉頭苦澀，眼看著楚曉暮躲進洗手間，心裏默念：千萬不要給他開門，千萬不要……
他很怕再見到自己傷害楚曉暮的情景。
可惜事與願違，他還是看到那人像一只謹小慎微的貓咪一樣微微打開門縫觀察四周後，小心翼翼地踱了出來。
不出所料，躲在一旁的自己將人撲了個滿懷，並且再次把人壓倒在了地上。
安靜的房間裏楚曉暮的喘息和掙紮聲不絕於耳，林燁只覺得自己的臉龐溫度逐漸上升，那人的聲音就像小貓的爪子一樣在他的心尖撓啊撓，又癢又疼，令他如坐針氈。
盡管這裏只有他一個人，林燁卻還是陡然生出做賊心虛的感覺，他環顧四周一圈，確定沒人後視線又不由自主地聚焦到楚曉暮身上。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濕潤的嘴唇貼近自己的脖頸，然後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林燁倒吸一口涼氣，隔著屏幕都感覺到了疼。
全部錄像看完後，林燁煩躁地薅自己的頭發，把臉埋在桌子上不肯動彈，整個人都郁悶得不行，忍不住發出一聲沈重的嘆息。
這都叫個什麽事啊！
他竟然對自己的兄弟耍流氓耍了一晚上，把人家三番五次地摁在地上蹂躪，看得他自己都想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尤其是自己奪走的說不定還是楚曉暮的初吻。
救命救命救命……！
楚曉暮會不會覺得他是變態？！
會不會覺得他很惡心……
林燁站起身來，用手狠狠地搓著自己的臉龐，焦躁地在原地來回轉圈。
他該怎麽辦？
到底要不要去和楚曉暮道個歉？
他該怎麽開口？
“對不起兄嘚，昨晚哥喝高了，不是故意親你的，你要是不解氣要不就揍我一頓？”
還是讓楚曉暮和他打架的時候也壓他一回？
林燁只覺得自己都快急成個神經病了，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會在昨晚楚曉暮開口朝他挑釁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把那杯酒倒掉，然後厚著臉皮承認自己一杯倒的事實。
畢竟他在楚曉暮面前丟臉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被楚曉暮笑話總比被楚曉暮疏遠厭惡強。
狹小的房間內空氣似乎都成了粘稠的液狀物，令人呼吸不暢，林燁終於無法忍受腦海裏那些足以把人逼瘋的詭異又旖旎的畫面，一把推開房間門，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昨晚睡過的淩亂床鋪。
楚曉暮就是在這裏安慰他，照顧他，陪了他整整一晚。
林燁只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平覆下來的呼吸又亂了。
他想躲，卻發現自己無路可逃。
因為到底都有兩人糾纏相伴的影子。
林燁一股腦地沖進洗手間，他急切地想要證明這一切的虛實。
手指顫抖地撥開衣領，一個暧昧的痕跡清晰可見。
“轟！”林燁的腦袋裏就像被人憑空扔了顆炮彈，將所有意識都炸了個支離破碎，滾燙的氣流將他整個人都熏得暈暈乎乎的，被楚曉暮咬過的地方的鮮血似乎都在都在瘋狂地叫囂洶湧。
林燁不由得有些心有餘悸，幸好他昨晚沒再做出什麽傷害楚曉暮的事，不然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一絲渺茫的希望在心底搖曳。
在他昨晚欺負了楚曉暮後，那人依舊毫不嫌棄地照顧他，今天也沒有對他有任何的疏離，這是不是說明……
林燁逐漸鎮定下來，心裏希望的小火苗越燃越大，不可遏制地朝好的方面去考慮事情的走向。
或許楚曉暮是看在他喝醉的份上不願意和他計較，又或許是念在兩人朝夕相處的情誼上不願意讓他難堪，裝作沒有發生過這事。
不管怎麽樣，楚曉暮現在對他的態度和以往並無差別。
他是不是也應該……放下？
林燁心亂如麻，坐在地上死死地揪著自己的頭發，就這麽靠著冰冷的陶瓷墻壁想了半天，終於拿定主意。
他不能再提起這件事情。
就這樣吧，他再也無暇顧及楚曉暮看他的目光，近乎是逃避般想要將這段記憶徹底湮滅。
他走出洗手間，來到監控屏幕前，修長的手指浮在鼠標上方，只要輕輕一點，所有的畫面都會就此消失。
什麽都不會留下。
林燁的手指在輕輕顫抖。
為什麽還不願意按下去？
為什麽不願意遺忘？
林燁緊緊地閉上眼睛，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那些難以捉摸的情緒活活撕成碎片。
他的睫毛在輕微顫動，嘴唇也在不自覺地哆嗦……
終於，林燁認輸般睜開眼睛，脫力地坐在椅子上，開始將監控畫面傳到手機上。
這些監控說不定以後還會用到，擅自刪除好像也不是很好……
林燁在心底蒼白無力地替自己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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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林燁的感覺沒錯，一直到他吃完飯要出門了，楚曉暮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曉暮。”他叫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對他笑著，“下午我會回來接你。”
楚曉暮不答話，只是走近他，將圍巾遞過去。
林燁心下了然，接過圍巾給自己圍好，他揉揉楚曉暮的腦袋：“我走了。”
楚曉暮“切”了一聲：“走唄，又沒人不讓你走。”
林燁忍著笑：“知道啦。”
門在身後關上的那一刻，林燁臉上的笑容立刻褪去，眼神明暗交匯，粼粼閃動的微光在黑暗中翻滾，最終被徹底吞噬，眼瞳中又重新沈寂為無波無瀾的死水。
“曉暮。”青姐叫他，“別收拾碗筷啦，過來陪姐看會電視，我一會把碗放洗碗機裏就好。”
楚曉暮猶豫片刻，還是走出廚房坐在青姐旁邊，盡量把自己縮得小小的擠在角落裏。
青姐看著眼前拘謹的男生，大笑起來，把貓放在楚曉暮懷裏：“你怕我就算了，總不能連自己的貓也怕吧？”
楚曉暮睜大眼睛，急忙開口解釋：“青姐，它……它……不是我的貓……”
聲音越說越小，楚曉暮連摸都不敢摸它，生怕青姐生氣把它扔出去。
“哎呀，姐又不是不幫你養。”青姐一把把楚曉暮薅過來，使勁揉他的臉，“貓哪來的？”
楚曉暮老老實實回答：“撿的。”
“青姐……”他低下頭，聲音低得跟蚊子哼似的，“你怎麽知道……”
知道這貓是他撿的，而不是林燁？
難道……
楚曉暮心裏突然湧上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青姐從果盤裏挑了個成色最好的甜橙，細細地剝了遞給楚曉暮：“燁子那小子根本不會撿貓，他小時候被我養的一只布偶撓過，怕貓怕得要死，死活不肯來我家裏住，我就把貓送人了，直到他長大了才不那麽怕了，但也還是不喜歡貓。”
“再說……”青姐擼了一把貓咪，“這貓和他一點都不親，倒是親你親得不行。”
果然是這樣。
楚曉暮輕輕地摸著懷裏的貓咪，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他只知道他又欠了林燁的人情。
這個爛好人。
真是個天字一號笨蛋。
這邊林燁迎著許久未見的暖陽，晃晃悠悠地騎著單車，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啊切！”
林燁吸吸鼻子，狐疑道：“到底是誰在罵我……”
算了，不管了，還是趕緊去把店裏的監控刪掉比較重要。
他不會再讓第二個人看到。
林燁打開店門，輕車熟路地坐在監控電腦面前，給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準備，深深呼出一口氣，最終還是視死如歸般打開屏幕。
畫面一幀幀閃過，林燁逐漸有些不忍直視，耳朵尖也有些發燙，忍不住發出一聲嗚咽，將自己的臉埋在手掌心裏，尷尬得都能用腳趾扣出一套雙層別墅小洋樓。
好丟人……
林燁敢說自己長這麽大都沒做過這麽不要臉的事。
可漸漸的，他的表情又凝重下來，手背上青筋暴突，修剪整齊的指甲死死地摳著自己的手心。
原來是自己害得楚曉暮受傷。
虧那家夥還信誓旦旦地把所有的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生怕他知道以後會愧疚。
真是的……
林燁喉頭苦澀，眼看著楚曉暮躲進洗手間，心裏默念：千萬不要給他開門，千萬不要……
他很怕再見到自己傷害楚曉暮的情景。
可惜事與願違，他還是看到那人像一只謹小慎微的貓咪一樣微微打開門縫觀察四周後，小心翼翼地踱了出來。
不出所料，躲在一旁的自己將人撲了個滿懷，並且再次把人壓倒在了地上。
安靜的房間裏楚曉暮的喘息和掙紮聲不絕於耳，林燁只覺得自己的臉龐溫度逐漸上升，那人的聲音就像小貓的爪子一樣在他的心尖撓啊撓，又癢又疼，令他如坐針氈。
盡管這裏只有他一個人，林燁卻還是陡然生出做賊心虛的感覺，他環顧四周一圈，確定沒人後視線又不由自主地聚焦到楚曉暮身上。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濕潤的嘴唇貼近自己的脖頸，然後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林燁倒吸一口涼氣，隔著屏幕都感覺到了疼。
全部錄像看完後，林燁煩躁地薅自己的頭發，把臉埋在桌子上不肯動彈，整個人都郁悶得不行，忍不住發出一聲沈重的嘆息。
這都叫個什麽事啊！
他竟然對自己的兄弟耍流氓耍了一晚上，把人家三番五次地摁在地上蹂躪，看得他自己都想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尤其是自己奪走的說不定還是楚曉暮的初吻。
救命救命救命……！
楚曉暮會不會覺得他是變態？！
會不會覺得他很惡心……
林燁站起身來，用手狠狠地搓著自己的臉龐，焦躁地在原地來回轉圈。
他該怎麽辦？
到底要不要去和楚曉暮道個歉？
他該怎麽開口？
“對不起兄嘚，昨晚哥喝高了，不是故意親你的，你要是不解氣要不就揍我一頓？”
還是讓楚曉暮和他打架的時候也壓他一回？
林燁只覺得自己都快急成個神經病了，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會在昨晚楚曉暮開口朝他挑釁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把那杯酒倒掉，然後厚著臉皮承認自己一杯倒的事實。
畢竟他在楚曉暮面前丟臉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被楚曉暮笑話總比被楚曉暮疏遠厭惡強。
狹小的房間內空氣似乎都成了粘稠的液狀物，令人呼吸不暢，林燁終於無法忍受腦海裏那些足以把人逼瘋的詭異又旖旎的畫面，一把推開房間門，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昨晚睡過的淩亂床鋪。
楚曉暮就是在這裏安慰他，照顧他，陪了他整整一晚。
林燁只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平覆下來的呼吸又亂了。
他想躲，卻發現自己無路可逃。
因為到底都有兩人糾纏相伴的影子。
林燁一股腦地沖進洗手間，他急切地想要證明這一切的虛實。
手指顫抖地撥開衣領，一個暧昧的痕跡清晰可見。
“轟！”林燁的腦袋裏就像被人憑空扔了顆炮彈，將所有意識都炸了個支離破碎，滾燙的氣流將他整個人都熏得暈暈乎乎的，被楚曉暮咬過的地方的鮮血似乎都在都在瘋狂地叫囂洶湧。
林燁不由得有些心有餘悸，幸好他昨晚沒再做出什麽傷害楚曉暮的事，不然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一絲渺茫的希望在心底搖曳。
在他昨晚欺負了楚曉暮後，那人依舊毫不嫌棄地照顧他，今天也沒有對他有任何的疏離，這是不是說明……
林燁逐漸鎮定下來，心裏希望的小火苗越燃越大，不可遏制地朝好的方面去考慮事情的走向。
或許楚曉暮是看在他喝醉的份上不願意和他計較，又或許是念在兩人朝夕相處的情誼上不願意讓他難堪，裝作沒有發生過這事。
不管怎麽樣，楚曉暮現在對他的態度和以往並無差別。
他是不是也應該……放下？
林燁心亂如麻，坐在地上死死地揪著自己的頭發，就這麽靠著冰冷的陶瓷墻壁想了半天，終於拿定主意。
他不能再提起這件事情。
就這樣吧，他再也無暇顧及楚曉暮看他的目光，近乎是逃避般想要將這段記憶徹底湮滅。
他走出洗手間，來到監控屏幕前，修長的手指浮在鼠標上方，只要輕輕一點，所有的畫面都會就此消失。
什麽都不會留下。
林燁的手指在輕輕顫抖。
為什麽還不願意按下去？
為什麽不願意遺忘？
林燁緊緊地閉上眼睛，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那些難以捉摸的情緒活活撕成碎片。
他的睫毛在輕微顫動，嘴唇也在不自覺地哆嗦……
終於，林燁認輸般睜開眼睛，脫力地坐在椅子上，開始將監控畫面傳到手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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